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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姜饼屋】（1）旧人（Finwe二婚后，Feanaro搬出后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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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傍晚）

本来，我以为醉心于学术可以让我稍稍开怀。可是，并没有。

我翻阅最新的音韵学书——那个熟悉的音节，我再也找不到了。

埃尔达死后，是有灵魂的么？Este夫人说是有的。可是灵魂有没有意识，能不能看得见东西？Este没有告诉我。

假如说不能看见......那不可能！纵使真相是这样，我也绝不忍心相信。灵魂，已经没有了自己有形的身体，难道意识，看见东西的能力，也不能得以保留么。如果是这样，那何必又有“灵魂”这样一种东西呢。

一个不能看，不能听，没有记忆亦没有情感的灵魂，和什么都没有，又有什么区别。就算Namo不怜惜灵魂，一如岂不怜惜他的造物呢？

可是假如说灵魂能看得见，而我的心又不是从前的模样，那么我那死去的母亲不是不能认得我了吗？如果埃尔达死后真有灵魂，灵魂又能看见东西的话，那我怎能随随便便改变我的心呢。

父亲的心已经不像从前了，另外的东西也多有改变，我就更不能改变我自己了——如果母亲的灵魂有一天回了我们这个生者的世界来看，总不能叫她一个人孤零零地摸索啊。

总不能让她觉得举目无亲，没有人记得她，连她名字的读音都不得以保存。那她也许更不会想要活过来了。

总得有一样东西让她觉得还是没有变过，与当年一模一样。

我说不清楚那个音节是不是成了我的一部分。

我本来想，这个音节何至于仅仅指望我来保留呢？

然而后来却终于没有办法，因为父亲已经忘了它，或者是她。

我希望我的眼睛里能流出血来，那样我可以好受一点。可是我做不到。所以，我温热的血只好在心里打转，因为它们找不到地方可以出来。

父亲，丝毫不念旧吗？不曾奢望您心里只有她，不曾奢望您把她的宫室保存原样，不曾让您日夜总想着她。您不再去罗瑞恩花园，我姑且认为这是实在无奈之举。可是，连一个小小的音节也不愿按照她的心意保留吗？

父亲，就算是一件旧东西，用久了也有感情啊。一件旧物，就可以随随便便捐弃吗。

我怎敢怨恨我的父亲？我也不敢违抗他的愿望。我对他的爱又何曾有一分消减？我只是怕父亲真正把她忘了——那该是多么心碎啊。

我的心是绝不敢离开父亲的，我只怕他的心不愿再叫我靠近啊。

我这样日日忧虑的日子，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结束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Feanaro亲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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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它”：指“Th”的音节。

“她”：指Miriel。